AG体育河南一所农村学校的五六十个学生中,十几个有特殊情况,有的存在听力障碍,有的患有孤僻症,由爷爷奶奶带。
他认为,乡村教育是这些孩子的兜底保障,如果继续撤并乡村小规模学校,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辍学。
不过,在经济相对发达的浙江,情况有所不同。当地有不错的乡村学校,但“过两年也不一定保得住”,问题源于“孩子少了”。
2023年12月23日,由21世纪教育研究院主办的21世纪教育论坛在北京举行。田志磊的疑问是,人口变化对乡村教育产生了什么影响?
挑战之下,乡村教育又面临何种机遇,应该如何应对?教育学者和教育行政部门负责人就上述话题展开讨论。
“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口城镇化,乡村学校的数量和乡村学生的数量减少是正常现象。”在浙江省缙云县教育局原副局长吴丽明看来,不正常之处在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与义务教育城镇化率的差异。
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,2022年末中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65.22%。东北师范大学邬志辉等人撰写的《中国农村教育发展报告2020—2022》显示,2021年小学教育城镇化率达79.15%,初中教育城镇化率达87.85%,义务教育总体城镇化率达81.91%。
义务教育城镇化率比常住人口城镇化率高出16.69%,意味着有更多农村学生在城镇接受义务教育。
早在2017年,教育部印发的《县域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督导评估办法》规定所有小学、初中规模不得超过2000人。但据吴丽明了解,不少新建学校把2000人的在校生规模作为最低标准。
“城里的学校规模扩大以后,学生从哪里来?”吴丽明说,乡村小规模学校撤并和城市学校规模的扩大,都加剧了乡村学校学生的流失。
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特聘教授赵丹也注意到这个现象:更多的农村家长把孩子送到城镇学校就读,导致目前乡村小规模学校自然消亡的比例较高。她曾在西部某县调研,该县自然消亡的教学点比例达到30%左右,给留守儿童上学带来不便。
2023年9月AG体育,21世纪教育研究院针对乡村学校布局展开调研,贵州一小学校长说,秋冬季早晨漫天大雾,见到过老人骑过弯弯曲曲的山路送孩子去中心校上学,老人在三轮车上放一捆枯草,孩子拿旧衣服盖在头上。
甘肃一小学校长介绍,近10年来县里基本没有给他所在的学区分配过年轻教师,学校补充的老师,都年龄偏大,“自从来到这个学校,我不是在请老师,就是在请老师的路上。”
21世纪教育研究院调研发现,乡村小规模学校的痛点不仅是没有优秀教师,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教师,也经常会被调到中心校或更高级别的学校。
吴丽明观察到,面对学生数量减少、师资力量薄弱等困境,乡村学校普遍信心不足。但他认为,小班小校也是乡村教育的机遇所在。
乡村教育的优势应该如何发挥?“从乡村孩子的真实生活出发”是吴丽明在缙云县实地探索后归纳出的答案。
以当地章村小学为例,校长总是说,“我们校园很小,只有12亩,但是学校又很大,包括家园、菜园和校园。”学校把村支书聘请为副校长,带领村民建设学校,校长也被任命为村里的副书记,全校师生一起建设村庄。
用吴丽明的话说,“孩子提出想学什么,我们就教什么”。在缙云县一所乡村学校,有学生想在校本课上学医学,学校通过乡镇卫生院联系到外面的医生来讲课。
在赵丹看来,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应该达成共识,小规模学校是未来乡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,要有坚定的支持态度和举措。
“不是偏远地区才有小规模学校,很多乡镇学校规模也越来越小。”赵丹说,小规模学校集群的资源中心建设更显关键。她介绍道,英国和泰国等国家在资源中心配备了可移动的教育设施、实验器材和图书。培训专家也会定时驻扎,小规模学校的教师在教学中遇到疑难问题,可到资源中心向专家请教。
陕西师范大学也开展过类似工作,与边境国门学校建立联系,安排师范生对小规模学校教师进行培训,并为学生讲授前沿课程。
赵丹还建议,乡村小规模学校应该注重在地化发展,因地制宜挖掘地方优势资源。她举例说,苹果是甘肃省静宁县的重要产业。当地一所乡村小规模学校,围绕苹果种植、苹果经济、虫害防治等设置课程,对学生发展有着促进作用。